因对季某某先生生前保存的书籍、字画等物是否应由北京大学占有存在争议,季某某之子季某将北京大学诉至法院,要求其返还季某某文物、字画等共计649件,涉案标的额高达1个亿。5月31日上午9点30分,北京市一中院公开开庭审理了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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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学大师遗产案近日开庭审理思维导图模板大纲
案件缘起
这场纠纷缘起于2001年7月6日季某某与北京大学签订的一份捐赠协议书。协议书中约定:将属于季某某个人所藏的书籍、著作、手稿、照片、古今字画以及其他物品捐赠给北京大学,赠品清单于2002年3月1日以前由赠与人交付受赠与人;赠品将分批分期由赠与人移交受赠与人指定的北京大学图书馆,直到本协议所列各项全部赠品移交完毕。
随后,2008年12月5日,季某某手书“有几件事情在这里声明一下:一、我已经捐赠北大一百二十万元,今后不再捐赠;二、原来保存在北大图书馆的书籍文物只是保存而已,我从来没说过全部捐赠……”
12月6日,季某某写下了日期最近的一份委托书。委托书全文为:“全权委托我儿子季某全权处理有关我的一切事物、务。季某某。戊子冬。2008年12月6日于301医院。”
据此,季某认为父亲的捐赠并不合法。2012年6月14日,季某委托律师向一中院递交起诉书,正式起诉北京大学,请求法院“依法判令被告原物返还2009年1月13日被告清点保管季某某文物、字画577件”。季某表示,在与北大协商3年未果的情况下,不得不付诸法律。2012年8月3日,此案正式立案。
案中有案
2013年5月18日,一中院组织庭前谈话。参加谈话的除北京大学和季某双方的代理人外,还有季某某已故女儿季某如的独子何某的代理人。两个月前,何某因代位继承权纠纷将舅舅季某诉至海淀法院。
谈话中,北大提出何某已就继承权问题将季某诉至海淀法院,在该宗诉讼尚未终审判决之前,季某的继承权不能明晰,因此提请法院明确本案是否应当中止审理。
当时据何某的代理人介绍,季某某去世后何某试图与舅舅季某达成协议,但迟迟不能达成一致才诉至法院,要求确认自己的代位继承权,同时要求行使该继承权来分割财产。
庭前,季某告诉记者,他与何某的案子已经被海淀法院驳回,不会影响他与北大之间的官司。但一位一中院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这起“案中案”仍在一审中。
季某陈述
作为季某某的独子,季某今年也已81岁。今天上午,他亲自到庭应诉,看上去精神状态不错。庭前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季某表示就是想要求北大返还文物。
此前,季某曾对媒体表示:“季先生的捐赠是不合法的,因此,捐赠是无效的。我们,包括我的子女都认为,这些财产都是季家的。捐赠,我们也不反对,但是要合理合法。”
上午9时40分,此案正式开庭。庭审主要围绕季某是否具有受托人资格、季某某及北京大学的捐赠协议是否可以撤销等争议焦点进行。
季某在庭上一言未发,全权由代理律师发言。律师称,庭前双方交换了24件证据。其中,针对季某某与北大签订的捐赠协议书,律师表示捐赠协议无目录双方未交接。“所以,协议并未成立,也没有生效。”
2008年,山东大学教授张某等人披露季某某收藏的数十幅名人字画,从2007年开始分批流向拍卖市场。虽然北大方面随后坚称季老藏品未流失,并撤掉了时任季老秘书的北大副校长吴某的妻子杨某,但这还是引起了季某某的警觉。2008年11月,季某突破阻碍与父亲离别14年后再次团聚。
律师表示,在这种情形下,季某某对北大已经失去信任。于是在12月手书两份委托书,这也意味着2001年的捐赠协议已经失效。此外,季某一方表示,占有不一定要直接,可以与被告共同组建“季某某文化基金会”处理这些文物。也可以学杨某先生那样,捐给国家博物馆。
季某一方表示,今天他们请到几位证人出庭作证。但一位重要证人、季某某关门弟子、复旦大学历史学系、教授钱某因身在藏区,无法前来作证。
北大态度
今天上午,北京大学的校长法律办公室主任陆某某及代理律师出庭应诉。
北大一方表示,原告没有说明白自己的权利来源。“既是遗产继承权、物品所有权人又是季老的代理人,怎么能‘三权合一’?”
北大表示,根据捐赠协议,北大对这些物品是合法占有,“物品已经归属北大,原告无权要求北大返还。”
据北大之前提交的答辩状显示,校方认为季某某对北大的捐赠行为,并非私人之间的馈赠,而是一项经过深思熟虑的公益捐赠,“此项公益捐赠关系到季某某的声誉和他的学术事业能否继续延续,以季某某光明磊落之性格,其生前如果有撤销捐赠之意,必会正式向北大提出撤销《捐赠协议》的明确书面文件”。
庭上,因北大质疑季某手书的两份委托书的真实性。季某一方当庭播放2008年12月6日季某某在病榻上手书委托书的录像。录像中,季某某一开始写下“事务”,季某在一旁提醒他写错了,应该是“事物”。
据此,北大一方认为季某只能代季老处理相关“事务”,而不能处理季老的“物”。“录像中看出,季老没有想撤销捐赠的意思。”律师称。
此案将审理一天。
涉案文物
据季某所述,这577件文物字画中,有207幅是古字画。其中不乏唐伯虎的楷书,文征明、八大山人、仇英等名家的画作,浅草寺建造图和梵文藏金刚经也价值巨大。
记者注意到,在今天的法庭上,涉案文物、字画数量从577件增加到649件。据了解,今年3月份在主审法官丁宇翔的主持下,原被告双方在北大图书馆对文物进行清点,又发现了38类72件文物,主要为字画、文砚等,其中就有苏东坡的《御书颂》,这件珍贵文物曾被季羡林生前多次提起。此前,这些文物存放在季羡林生前蓝旗营的住所内,后被北大取走。
这些文物、字画件件是珍品,总共649件,涉案标的额高达1个亿。1个亿意味着季某光诉讼费就交了54.18万元,可谓一场“昂贵的官司”。
2009年7月11日,国学大师季某某在京逝世,享年98岁。斯人已逝,但围绕其遗产继承的纠纷从未间断。
2009年12月19日,季某某的弟子钱某在其博客中爆料,季某某在北京大学朗润园的旧居于12月16日发现遭到盗窃,室内物品被洗劫一空。当晚,季某证实了钱某的这一说法。
案发5天后,海淀警方通报嫌疑人方某(季某某的男保姆)、王某(季羡林前秘书李某干女儿)已被刑事拘留。2011年5月11日,王某被带上法庭受审。根据北京市检察院第一分院的指控,2009年12月15日20时许,方某在王某的唆使下,采用破窗入室的方式进入季某某故居中,窃取书籍、塑像等大量物品。经鉴定,上述物品价值333万余元。
庭上,王某否认自己指使方某盗窃,称当时出于安全考虑,转移季老的文化遗产。
此案至今尚未宣判。
(原标题:季羡林亿元遗产案上午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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