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医务科长的“不屑”和“痛心”思维导图

有网友评论说,这种回应态度所代表的对舆论监督的不屑和“反击”,跟林大人叫嚣的“你们算个屁”, 着实有异曲同工之妙。我深表赞同之余,窃以为这等妙语如不尽数收录,列位看官或许有遗珠之憾:“因为这篇报道,引发患者恐慌,本来近期预约了手术的全部被退掉。”孙科长说,他对此感到很心痛,深圳市人民医院是政府的医院,不管好坏,他还是照样拿自己的工资,哪怕由于医闹被迫关门,对他也没有任何影响,相反他还能休假,受损失的最终是政府。

体味这番话,深得推诿塞责手段的精髓,把苦主高日月循着正当渠道维权的行为称作“医闹”,而不忘强调“受损失的最终是政府”,除了要体现“政府”的威慑力,是否也表达了要上级主管部门拉下属一把的企图?

分析一下语态就能瞥见人家的“大局观”:关键时刻,祭出了挟“政府”以自重的终极招数,捆绑得越紧越好,这就叫同气连枝、睥睨众生。自黄易先生以降,YY小说都讲究主角“虎躯一震,王霸之气散发开来”的调调。如今,领导们亮出了“我们必须对政府负责”的大帽子,小小的患者的正当权益,还不得立马匍匐在地作敬畏状?

只是,麻烦这位时刻不忘把“政府”挂在嘴边的科长,还是先补习一下宪政常识为好,去年流行的“是人民在养你们,你们看着办”这句话,其实蕴含着一个朴素的原理:政府是由包括高日月女士等深圳市人民医院的“患者”在内的纳税人供养的。如今,一个名称里堂而皇之地挂着“人民”二字的医院,开支也仰赖财政拨款的事业单位,眼里却丝毫没有他们的权益存在。如果也模仿他们的逻辑来“上纲上线”一下,不免要质问——— 这等把政府跟人民(纳税人)对立起来的行径,意欲何为?!

院方在操作规程上有没有过错?有了一系列报道的呈现,明眼人都可以自我判断。常言道“医者父母心”,可人家白挨了刀还做化疗、无辜丧乳家庭离散,他不心痛；“被退掉的预约门诊手术有数十台”,倒是让他痛心疾首了 ———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此,已经不相信什么社会责任了,却又没有别的东西可怕,那么,“将其他患者的乳腺单纯癌病理玻片,当作女性‘患者’高日月的检验结果,并交给了她”,不过是一桩小小的医疗纠纷而已。

幸好愤怒还是这个时代不太稀缺的资源。尽管很多愤怒只能稀释成网络上的调侃,但在社会公众的情绪持续发酵之下,这家医院平时的作为能给人太多的想象空间。不管怎样喋喋不休、念兹在兹“赔偿高日月多少钱并不是个人的钱,花的是政府的钱”,未免也把“政府”的格局和眼界估摸得太小了。这起医疗事件想要控制在“和谐”的范围内,恐怕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