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上诉人(原审原告):四川英祥实业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英祥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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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职能部门对债务人偿债方案的同意不构成债务转移思维导图模板大纲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酉阳土
家族苗族自治县人民政府(以下简称酉阳县政府)。
酉阳卷烟厂于1997年8月27
日至1998年6月30日期间向酉阳工行借款总计878.3万元,并提供抵押担保。酉阳卷烟厂未按期履行还款义务。1996年4月29日,酉阳县政府发出关于《建立卷烟生产管理办公室的通知》(酉府函[1996}28号),主要内容为:酉阳县政府决定建立酉阳卷烟办,职责为履行酉阳卷烟厂监事会的职能,受县政府委托处理酉阳卷烟厂联营承包后的有关具体事务,成员除酉阳卷烟厂监事会的所有成员外根据需要从县级党政群机关抽调。1998年8月26日,酉阳卷烟办与酉阳工行签订县卷烟办偿还县工行债务的协议,主要内容为:鉴于酉阳卷烟厂生产经营形式发生变化,已租赁给浙江省宁波保税区银江经济发展公司,对其以前的债权债务达成如下协议:(一)酉阳卷烟办同090新制丝生产线(价值2510万元)抵押给酉阳工行;
租赁费(500万元)的20%归还酉阳工行本息,2001年以后每年用租赁费(1500万元)的巧%归还酉阳工行直至付清本息为止。2004年5月15日,酉阳卷烟厂终结破产还债程序。之后,酉阳工行将债权转让给华融资产管理公司重庆办事处,华融资产管理公司重庆办事处又将债权转让给英祥公司。英祥公司于2009年7月7日向重庆市第四中级人民法院起诉,称:酉阳卷烟厂对酉阳工行的债务已经转给酉阳卷烟办,而酉阳卷烟办是酉阳县政府依法设立的机构,故债务应由酉阳县政府承担。请求判令酉阳县政府立即支付欠英祥公司的借款本金847.556899万元及相应利息。
酉阳县政府辩称:酉阳卷烟厂
的债务并未转移给酉阳卷烟办,酉阳县政府不是适格被告。
程序处理终结。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涉及金融不良债权转让案件工作座谈会记要》第2条规定:债权人向国家政策性关闭破产企业债务人主张清偿债务的,人民法院不予受理。根据以上规定和一事不再理原则,英祥公司不能就酉阳工行对酉阳卷烟厂享有的债权再行起诉。依据民事诉讼法第一百零八条第(四)项、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第139条的规定,裁定驳回英祥公司的起诉。
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二审认
为,酉阳卷烟办与酉阳工行签订的县卷烟办偿还县工行债务的协议并不构成债务转移,英祥公司起诉酉阳县政府因与本案没有直接利害关系,其起诉不符合法律规定。
原审适用法律不当,但处理结果正确。裁定维持重庆市第四中级人民法院(2009)渝四中民初字第17号民事裁定。
【审判】[评析]
重庆市第四中级人民法院一审经审理认为:酉阳卷烟厂与酉阳工行签订的借款合同以及抵押合同合法有效,酉阳卷烟厂应当承担还款义务。酉阳卷烟厂列人国家计划性破产,由于酉阳卷烟厂资不抵债,破产程序终结时酉阳工行享有的普通债权未能受偿,酉阳工行对酉阳卷烟厂享有的债权已在破产本案双方当事人争议的焦点是:酉阳卷烟办与酉阳工行签订的县卷烟办偿还县工行债务的协议是否引起债务转移?本案折射出了在审判实践中经常遇到的政府或其职能部门为解决企业的债务问题而与有关债权人签订协议的法律后果问题。由于政府或其职能部门可以集多种身份于一身,在有些情况下是社会管理者,是行政执法主体,有些情况下因其参加民事活动成为一般民事主体。个别政府职能部门在从事对国有企业的管理时,有时不够规范,引起交易相对方的误解,引起讼争。例如对政府或其职能部门为解决企业的债务问题而与有关债权人签订协议的法律后果问题,容易发生行为性质之争:一种意见认为,该行为是政府参与的民事法律行为,构成债务转移,应当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另一种意见认为,该行为是政府按照有关规定履行的行政管理行为,不构成债务转移,不应当承担民事责任。
一、债务转移的概念
根据合同法原理,债务转移是指债务人将合同的义务全部或者部分转移给第三人的行为,又称债务承担或合同义务的转让。债务转移可以是全部转移,也可以是部分转移。债务的全部转移又称为免责的债务转移,在债务全部转移的情况下,债务人脱离原来的合同关系而由第三人取代原债务人承担合同债务,原债务人不再承担合同中的责任。债务的部分转移,又称并存的债务转移,在债务的部分转移情况下,原债务人并没有脱离债的关系,而是由第三人加人债的关系与债务人共同承担债务。合同法第八十四条规定:“债务人将合同的义务全部或部分转移给第三方,应当经债权人同意。”根据以上规定,22/2010债务转移的构成要件有二:一是债务人与第三人达成债务转让的合意,二是债权人同意。无论是债的全部转移还是部分转移,第三人即债务的承担人必须要有承担债的意思表示,并与债务人、债权人达成合意。签订债务转移合同的方式一般有以下几种:债务人与第三人达成债务转让协议,经债权人同意的;第三人与债权人达成债务转让协议,经债务人同意;第三人、债务人及债权人三方共同达成债务转让协议。
二、政府职能部门与债权人签
仃的偿债协议的性质认定笔者认为,判断政府职能部门与债权人签订的偿债协议是否构成债务转移,一般应考虑以下两点:一是政府职能部门是否有承担债务的意思表示,二是政府职能部门签订的有关协议的性质。
政府职能部门是否有承担债
务的意思表示,应当根据协议的内容来判断,审查协议中政府职能部门是否与债权人、债务人达成债务转让的合意,或者明确表明债务由其承担,以及债务人是否仍然对债务承担责任等等。如果协议明确约定债务由政府职能部门承担,债务人不再承担债务的,贝]l构成债务转移。如果协议中政府职能部门并无承担债务的意思表示,债务仍由债务人承担的,则表明债务人仍未脱离债务人的地位,不能认定由政府职能部门承担债务。
政府职能部门签订的有关协
议的性质,与其身份密切相关。政府或其职能部门可以集多种身份于一身。作为管理者身份的政府职能部门,代表公共利益和国家利益的应然地位,其行为的主体双方地位是不平等的,具体在行为上往往带有同意、批准的意思表示。而作为一般民事主体的政府职能部门,其与相对方的主体地位平等,双方可以充分协商,根据意思自治来调整相互之间的权利义务关系。正因为其具有多重身份,故人民法院在确定政府或其职能部门为解决企业的债务问题而与有关债权人签订协议的性质时,应当严格审查有关协议的内容和签订协议时的背景资料或者历史资料。如果协议或者相关文件中明确载明政府或其职能部门为债务受让人,则可以认定政府或其职能部门的债务人地位,进而确定其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如果有关协议或者文件中仅仅是政府职能
部门从管理者的角度对债务人偿债方案的同意和认可,就应当认定为政府职能部门行使管理职能的行为,不能认定为债务转移,应依法驳回有关债权人对政府或其职能部门的起诉。
三、本案所涉协议不构成债务
转移结合本案分析,酉阳卷烟办与酉阳工行签订县卷烟办偿还县工行债务的协议不构成债务转移。理由如下:(一)酉阳县卷烟办并无承担债务的意思表示。从债务转移的构成要件看,酉阳县卷烟办须与酉阳卷烟厂、酉阳工行达成债务转移的合意,方能构成债务转移。酉阳县卷烟办未与债务人酉阳卷烟厂签订债务转移协议,其与债权人酉阳工行签订的县卷烟办偿还县工行债务的协议,只是表示其对酉阳卷烟厂偿债方案的同意和认可,并非承接有关债务或者义务的承诺。酉阳工行仍旧参与了酉阳卷烟厂破产财产的分配这一事实,印证了酉阳县卷烟办与酉阳卷烟厂并未就债务转移达成合意。所以,酉阳县卷烟办没有取代酉阳县卷烟厂承担合同债务。
政府管理者职能。从酉阳县政府发出酉府函[1996128号通知这个背景资料来看,酉阳卷烟办虽为酉阳县政府设立,但是其履行的是酉阳卷烟厂监事会的职能,其成员除酉阳卷烟厂监事会的所有成员外根据需要从县级党政群机关抽调,其具体工作是受县政府委托处理酉阳卷烟厂联营承包后的有关具体事务。可见酉阳卷烟办是政府组织成立的管理性机构,其与酉阳工行签订协议具有行使管理职能的目的,并无成为债务承担者之目的。者、(作者单位: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
[1]《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 第一百三十九条
[2]《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 第八十四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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